十九、倒数计时-《星际2081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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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、
启星的自然环境不似遭到入侵前的地球那样生机盎然,别说成片的森林了,就连一般的树木也是极其少见的。人类聚居地内的几个或是空地或是道路的转角处,还有着几棵为数不多的大树。这些树木来之不易,是由ralsa借着重返地球例行观察的时候带回来的种子培育而成,恰恰因为这样,才更显得珍贵。把这些树木说成是大树其实也有点勉为其难,其中最高的也不过五米左右的高度而已,但它们是地球还存在的证据,在人类幸存者的心中有着崇高的位置。
地球人从来不缺乏仪式感,启星历14年10月36日这天,在又一个启星新年即将到来之际,不少人自发地聚在几棵大树前。他们将红蓝两色布条编织而成的缎带挂在大树的枝条上,用各自的方式祷告着,寄托着自己对亡者的哀思和对故园的怀念。
一个老者此时情绪有些激动,他撑扶着树干,不自觉地闭上眼啜泣起来,“安妮,你在天国还好吗?这十几年,我没有一天不想你啊!”一旁有位好心的年轻女士赶忙上前轻抚他的肩膀,“前辈,别难过了,那些死难的亲人们一定希望我们坚强地活着,平安回到地球去!”
女士说话的声音并不大,在宁静的人群中却显得十分清晰,像一阵风吹过众人的耳朵,撩动着大家的心弦。不一会儿,人群中不断有声音附和起来:“说得好,我们要坚强地活着!”“一定要活着回到地球去!”“要让我们的子孙都在地球上好好地生活!”
这些声音不断出现后,人群像是被点燃了一般。众人们开始有序地排成队伍沿着道路行进起来,又不断有路人加入这游行的队伍中来,越滚越长的人流不断呐喊着:“回到地球去,回到地球去!”
队伍行进的前方路旁,有两个人驻足而立。
马国琛依旧是保持着惯常的平静的面容,只是眼神中也有某种火苗在窜动。他开口说话了:“自从成为联合政府首席以来,我从来没有把自己当做所谓的掌权者。我只希望自己能竭尽全力,服务于这人类命运共同体。比起在这孤独的星球上担任最高行政长官,我更想回到之前的和平年代,做我自己更擅长的事情。”
“长官,您是指中国环保部的工作?”广濑真子插问道。
“真子,你看街角的那棵树,你知道那是什么树吗?”
“我知道,ポプラ本,中国语叫胡杨。”
“胡杨有所有树木中最强的生命力,它抗旱又耐盐碱,可以抵御风沙。我在环保部工作的时候,每年都会去内蒙古或是xj,亲手种一些胡杨。在卡达米亚人入侵之前那些年,随着中国政府和人民的不断努力,沙化土地的面积是不断缩小的,种上胡杨的面积却在不断扩大。从卫星照片上看,每年都能见到胡杨林的那条线向着沙漠的方向推进一点点。”
“我也有听说过。听说你们后面也把ポプラ本叫做‘自强树’。”真子点了点头。
“没错,这里面的原因,一是因为胡杨树本身的特性可以适应恶劣的自然环境,在沙土里也能茁壮成长,这正是‘自强’两个字的最好诠释。二是在我们易经六十四卦之首的乾卦,本义就是‘天行健,君子以自强不息’,自强不息是我们中华民族古往今来最本质的民族特质,以自强来命名胡杨,也代表了我们政府对光荣传统的弘扬。”
“听您这么说,胡杨能重新出现在启星的地表上,像是冥冥中某种命运的召唤,鼓励地球人自强不息生存下去,召唤我们努力奋斗,有朝一日可以回到自己的家园。”
“没错!我就是这么认为的。”马国琛露出了一个欣慰的笑容。“我们也加入进去吧!”
说完,两个人也几步走进了行进的队伍中。队伍里有人认出了马国琛,连忙抬手示意马首席是不是走到队伍的前方去带领大家。马国琛却是微笑着摇了摇手,只是跟着人群向前行走,他一次次地举起握紧的拳头,大声地跟着队伍呐喊了起来:“回到地球去!回到地球去!”
2、
ralsa此时正双手按在办公室的窗台上远眺着,那远处蜿蜒的人流像是城市的一股新鲜血液,有力地向前流淌着。她咬了咬嘴唇,心里盘算着,五天后就是跟卡达米亚人约定的外交官谈判的日子。到底会发生什么,她也不清楚。
谁代表地球去谈判有过一番争论,ralsa认为应该是她本人带队,叶枫和继国真吾随行。她是军事领袖,也是上一次与卡达米亚领袖天由见面交涉过的,她确实是最合适的带队人选,对这一点,马国琛与哈森也不否认。
“反正你一定不能去,不然我就解散科学院,不干了。”哈森那看似顽童的话语,其实代表的是他坚决的态度。他与马首席都很坚持ralsa应该留在启星上,他们担心万一这次谈判过程中发生了什么不可预见的意外的话,地球人一旦失去军事领袖会乱成一盘散沙。
一票对两票,按照组织规矩,ralsa是不能在这种关乎地球人命运的事情上一意孤行的,于是最终确定的是叶枫、路佳与继国真吾前往。
尽管这看起来是最佳的、也是唯一的选择,ralsa还是会有一些不安。毕竟叶枫才仅仅接受了训练一年的时间而已,能否担得起这么重的担子还不好说。当年叶棠义无反顾地为她回头的那一幕也还历历在目,那么这次前去,叶枫和路佳两个人,会在每一个时刻都作出于大局最有利的选择吗?ralsa的内心有着那么一丝不笃定。
叶枫跟自己申请了在出行之前再去见一下梅拉法尔星球的祖,他没有说出确切理由,但是坚持要一个人去。自己已经同意了叶枫的请求,今天一早他已经自己架着蝙蝠出发了。她还记得在叶枫登的驾驶舱门关闭的那一刻,目光还在送行的人群中不舍地扫了一遍,可意外的是路佳并不在场,于是叶枫收摄了目光,合上舱门出发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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