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卷 二十,往事不堪忆 4-《千秋谁与度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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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日的天,暗得发紫,那日的地,白雪皑皑。
砰的一声大响,却是秦乐乐一拳捶在案几,痛哭失声:“他们都在骗我!都在骗我!娘亲原来不是得急病死的,她是被乱刀砍死的,爹,爹一定是痛极,才扔下我不管的。”
天旋地转,岳霖终于从高崖摔下,支离破碎,唯一丝理性犹存:难怪她长得象大嫂!难怪她有那么多奇怪的言行。
真的么?不管我是谁,不管我做什么?你都是我的三哥哥,永远永远。
她的话语响在耳边,她数度欲言又止的模样现在眼前,每当这时,他总是一厢情愿地为她找出各种借口,不愿追问,她究竟,来自何处。
煎熬挣扎良久,才转过目光去看她,她却仿佛什么也没看见,只是不停地哭:“娘,娘,你死得好惨,爹,爹你在哪里?你为什么不带我走?”
窗外的寒风,似乎借着少女凄厉的哭喊,终于冲破重重压力,尖锐地在天地间呼啸,冰冻的云亦被吹散,化成鹅毛大雪,簌簌而落。
不!岳霖摇头,本能在拚死抵抗,双手抓住少女的肩头,力道大得似要将她捏碎,语音虚浮,平生第一次哀求:“乐乐,你说,这不是真的,不是真的。”
身体的痛楚将少女从悲伤中唤醒,她侧过头,脸上泪痕交错,泣不成声:“三哥哥,对不起,对不起,这是真的,我是爹的女儿,自小便长在,在格天府。”
秦桧!岳霖蓦然后退,刷地一声拔出长剑,九年前的惨剧又现脑海。
飞雪弥漫,满天满地的白幡和纸钱,一夜之间,他的父帅,兄嫂,亲如一家的花伯伯,张伯伯等全部遇难。上百人流放,无数男人的血,女人的泪……
这一切都是赵构和秦桧那奸贼所赐!
我与格天府,仇深似海!岳霖无声地呐喊,埋藏心底的深井忽然爆发,悲愤炙烈的火焰,喷涌而出,一个剑花挽出,却又生生地停在半空。
视线与她相触,痛不欲生:那是如何美丽多情的一双眼睛,盈盈清幽,如诉如慕。
这是他不能直视的眼睛,是他爱恋无极,拼却性命也想让它永远明媚晴朗的天空。
他望着秦乐乐,被一种不能超生不能负荷的痛苦扼紧,几乎窒息地咬紧牙关,眼睛血红:“为什么?骗我?为什么?为什么?”
他曾剖出自己的心,交到她的手上,他将她视为即将明媒正娶的妻,温暖自己一世的阳光,此生不渝,她却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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