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七章 说书人-《我将埋葬众神同人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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直到暮色将至。
她念完毕他询问以后后,她连偷窥他的目光都不敢使出,拿着的书卷仍未捧下,用眸子眺望着远方。
远处残雪已经压上了几个枯树的枝干,树上撒下的雪白也逐渐快要被黑暗吞逝,连几处归来的飞雁也不愿在神守山峰上做过多停留,纷纷传过一阵哀鸣。
“枝——咋——”
一处枯树终于捱不住枝干的积雪,轰然倒塌,直勾勾地撞见了另一头没有积雪的枯树,两棵树双双落地,裹上了雪地里的一层银装。
他们彼此紧密地联系在了一起,一棵树的树枝紧紧地缠住了另一颗树的树干,而另一棵树的树干钻进了这棵树的树枝。
他们首尾相连,像极一对刚喝过合卺酒的夫妻彼此环着背缠绕,像极了山主传授她的合欢经法,像极了楼下偶衣娘子说书的那一幕,是他们与雪国最后的告别。
“此树婆娑,生意尽矣。树犹如此,人何以堪。”宁絮记得曾有文人这样形容过枯树,她现在记得自己若是不能像这两棵枯树一样做出最后的告别的壮举,事后只能“今看摇落,凄怆江潭”。
宁絮这才从刚刚长时间的回忆过来,将头稍微抬了起来,她看了看这两棵枯树,想到了该怎么应对他的回答。
“山主听说过说书人吗?”宁絮不缓不慢地吐出这句话,她并没有直接回答林守溪和宁遵仙的问题,眼神从目光没有一丝的逃避。
林守溪听到宁絮回答,也和她一起想象着山下酒肆偶衣小娘子说书人的场景。说书人描摹状物,叙事演绎,将《诛神录》一团无生气的文字绘声绘色地刻画成仿佛真实发生的场景。
她期望她和他一起观看着说书人说书,她和他一起在台下默默听书,相对无言,不敢多语。
“听过,神守山下面有人说书。”
“是偶衣小娘子在说书,记得叫什么录来着?”
“《诛神录》”
“诛神是一项伟大的事业,也只有山主才能带领我们做到。”
两人一问一答式地对话,仿佛此刻山峰上只有他们二人的存在。彼此被苍白的雪色团团围住,一场暮色将他们与外界隔绝开来,眼里也就只有在此刻地问答中互相对此对视。
“其实我小时候娘亲也教过我说书,但她说过说书人永远做不到诛神,他们说的永远比做得好听。”
“你学过说书?”
“皮毛而已,全是我娘亲教我的。”宁絮想起了什么,顿了顿,继续说道,“要是娘亲继续教我,我还会一直认真学下去,那我现在定然比山下的偶衣小娘子说得还要好,说尽人世间的喜怒哀乐,演尽神山中的你来我往,吟诵晓来谁染霜林醉,感叹着姹紫嫣红付与断井颓垣。……那时候,你一个人坐在台下,我说给你看,这样的表演却是有意思的,我娘亲和爹爹也是这样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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