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2/3)页 士卒最前方,谷登云搀扶着姚思廉从滑竿上站了起来。 姚思廉轻咳两声,笑道:“文苏,不认识老夫了?” 年轻男子闻言迟疑了一瞬。 下一瞬,瞳孔猛然放大,不敢置信道:“姚......姚叔父?” “咳咳咳。”姚思廉方一点头,便抑制不住地连咳起来。 原本惨白的脸瞬间涨红了起来。 “姚叔父您这是怎么了!”吕文苏面色猛变,急忙丢掉手中的斧头冲了过来。 “无妨,偶染风寒罢了。”姚思廉弯曲着身子艰难道。 吕文苏快速转身大声吼道:“快去请叔父前来!让叔父带着药箱!就说......就说姚叔父来了。” “其余人都散开吧,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去,别围在这儿了。” 话音落罢。 整个吕家村两百余男丁瞬间动了起来,显然,吕文苏虽年轻,但在村中的威望却一丁点都不低。 不一会儿的功夫。 几名年轻村民带着一白发白须老者走了过来。 那老者虽白发白须,但面貌却丝毫不见显老,腿脚更是比大部分年轻人还要利索。 此人赫然便是山竹居士--吕在中。 见吕在中快步走来。 姚思廉笑了笑,随即缓缓端正身躯,拱手行礼道:“思廉拜见师兄。” “行了,收起你那一套虚礼,山中不讲究这个。”吕在中行至近前,看了一眼姚思廉身后的百名士卒。 随即开口说道:“先坐下。” “好。”姚思廉笑着点点头,在谷登云的搀扶下缓缓坐下。 “把手伸出来。”吕在中平静道。 片刻后。 吕在中起身道:“没什么大事,风寒而已,晚会吃过药早点歇息,明日便能恢复个七七八八。” “到时候带着你的人,下山去吧。” 吕在中转身吩咐道:“将他们带去教坛安顿下来,明日送他们出山。” 话音落罢。 吕在中转身朝着村落走去。 徒留下谷登云等人面面相觑。 一时间竟有些搞不明白自己此行的目的。 姚思廉苦笑一声开口说道:“先安顿下来,待明日身体好转后再说。” 说着。 姚思廉苦笑着摸了摸袖摆中的木匣。 谷登云无奈,只得照做。 入夜。 吕家村再度陷入一片黑暗之中。 除了偶尔的两三声犬吠外。 再无其他声响。 教坛旁的民舍内,用过药的姚思廉,死死抱着木匣安然入睡起来。 反观谷登云等人,则在床榻上翻来覆去,始终无法入眠。 来时火急火燎的姚思廉不知为何到了地方后,反而不再着急。 而吕在中的反应更是奇怪。 一时间众人犹如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一般,满头的雾水。 与谷登云一般同样无法入眠的还有一人。 教坛后院竹林小屋内。 吕在中身着一件洁白衣衫,盘膝坐于房舍正中。 其前方,一张不知存在了多少年头的桌案上,摆放着一古朴香坛。 袅袅青烟缓缓自古朴香坛中升空。 随即萦绕在整个房间内。 一高约九尺六的木雕一手竹简,一手刻刀静静地矗立于香坛之后。 吕在中面无表情地端坐许久。 夜色渐深。 无人知其所思所想。 ...... 一夜无话。 次日,天色方破晓之际。 恢复了几分精气神的姚思廉迈步走向竹林。 “咚咚咚。”轻轻扣响小屋房门。 姚思廉开口说道:“思廉多谢师兄昨日施以援手,特来当面拜谢。” “无需道谢,自行下山即可。”竹林小屋内传来吕在中异常平静的回答。 姚思廉恍若未闻般站立在门口开口说道:“师兄还请开门一见。” “你之目的,吾已知晓,我之回答,你已明了,何须再见?凭白伤了同窗三年之情?”吕在中的声音缓缓传来。 姚思廉面色一正,平静道:“此番前来,思廉并非受朝廷所托,而是受关中数十万百姓所托,师兄还请开门一见。” 竹林小屋内,吕在中抬头看向圣人雕像。 平静道:“自古皆有死,民无信不立。” 子贡问政,子曰足食、足兵、民之心矣。 即充足的粮食、强大的军事力量。以及百姓的充分信任。 恰恰,这也是此番解决关中大灾的必备条件。 后,子贡再问,如果三者必须放弃一项,在这三项中先选哪一项? 子曰:去兵。 子贡再问,若还是无法解决,后两者优先放弃哪一项? 子曰:“去食,自古以来谁都避免不了死亡,如果失去了百姓的信赖,国家也将不复存在。” 吕在中抛出子贡问政,显然是对数十万关中百姓做出了一个交代。 亦或者,给自己良知一个交代。 竹林小屋外,姚思廉自然听出了吕在中不肯出山的意味。 姚思廉面色如常道:“现有一人,可以托六尺之孤,可以寄百里之命,临大节而不可夺也,君子人与?君子人也!” 吕在中以子贡问政安心,姚思廉则以曾子言相对。 其意很明显,你所言之策,已然有人去做,且做的极为出色,那人是一真正的君子,你就说你出来还是不出来吧! 第(2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