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1/3)页 先前,阿卿给人安排好屋子,又把人带到灵泉处洗漱。 少年半睁着眼,面色比月亮还苍白。 “喂,瞎子,你没事吧?” 少年不回。 阿卿心里埋怨:尊者还没用呢,怎么就坏掉了? 但人是尊者的,要是出了什么问题,谁也担待不起。 他听到不远处传来迎棠单方面锤魔王的声音:“你坚持会,一会儿尊者就回来了。” 少年不理会他。 他只觉得全身发烫,浑身都痛,身上涨裂开一道道口子,迅速被灵泉治愈,又接着裂开。 他可能快发病了。 他体质特殊,修士都说他是最纯净的炉鼎,但他无法修炼,肉/体凡胎存不住纯净的灵力,几乎每月都要发一次病,散些灵力出来。 四肢百骸传来撕裂般的疼痛,少年舔舐唇角溢出的血,紧咬牙关,后背脊梁骨僵成一条人棍。 血染红了灵泉又被净化,周而复始,门外的阿卿嗅到一股特别诱人的气味。 他疯狂咽口水,强忍馋意:“瞎子?” 少年闷哼一声,想含糊过去:“我……兴许是饿了。” 阿卿:“什么玩意儿?饿了?” 阿卿还没具体问问他食草还是食肉。 少年一仰头,竟晕厥过去。 阿卿一惊:瞎子竟然饿晕了! 他撒丫子就往门外跑:“尊者,尊者!” 少年静静趟倒在灵泉里,脸白地吓人。 血浸透他的皮肤,开闸了似的漫出来,一池赤红。 迎棠刚打开门,扑面而来的香气便迷药似的,让她眸子瞬间阔开一片红,魔气大盛。 太上头了! 她捏住鼻子,给自己下了个屏蔽罩,依然遮不住那股香得让人血脉喷张的灵气。 “喂。”迎棠赶紧走过去,用指腹轻轻踹他的肩膀,他一点反应也没有。 她大发慈悲给他降下治愈咒,也没用。 这人到底什么毛病? 阿卿欲言又止,左右逡巡,还是退了出去:非礼勿视非礼勿视。 迎棠绕后,架住少年的胳膊,把他往旁边台子上一扔,血成弧形撒一地。 少年不省人事。 他额头冷汗密布,滚烫如火,嘴唇一直在颤抖。 迎棠赶紧朝他体内探去,灵力仿佛疯了一样往她体内涌。 她来者不拒,边吸收边往里寻,好不容易拨开迷雾,发现他丹田深处伤痕累累。 怎么才一会儿不见,她就看不懂了呢。 刚才还好好的丹田,如今因为灵力太多,即将撑炸,筋脉也撑裂开许多口子,导致他痛不欲生昏死过去,血流满地。 迎棠两指点住少年的额头,尽量把他体内的灵力吸走,再朝他体内输送一些她的灵力,保护他的筋脉丹田。 她的灵力对一个刚堕魔的人来说如雪中送炭,很快也被他吸收,发生作用。 须臾,少年的呼吸方平稳起来,血也凝固了,脸颊渐渐泛起血色,体温也降下来。 迎棠收手,扫一眼他伤痕累累的身子,赶忙转眼,又看到水面倒影出她潮红的面色,一副吃饱餍足的神态。 咳咳。 备鼎嘛,虽然没有转正,还是可以“采”的。 “阿卿,把人带到我房里去。” 少年知道自己又发病了。 浑身又冷又热,水火交融。 往日的伤口仿佛都在溃烂,如万蚁爬过,痛不欲生。 他想到东宫偏殿的那张冷床,从正殿里飘来的龙涎香像幽灵缠绕着他。 大雪纷飞的天气,一颗炭火也没有的殿内冷的人牙齿打架。 以前母后在的时候,总会给他描绘外面的世界。 “阿回,你知道吗,天上是有月亮的,月亮弯弯的,和阿回笑起来一样。月亮边上,有好多星星,星星围着月亮,就像母后保护阿回。” “银河啊,就像天上的水,会在黑夜里发光,亮晶晶的……如果阿回修仙的话,也许就能飞上天去,碰一碰银河。” 他说:“可是母后,他们说我不能修仙,我的灵力只能给别人用。” 母后沉默良久。 后来,父皇驾崩,母后被带走了。 没人给他说花啊草啊银河的。 乌云变幻,春去秋来,叶落渊都。 他都不知道。 他只知道外面有刀一样的风,闯进来刮他的脸,风刃刺入他的骨头,冻得他只能抱住自己取暖。 第(1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