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2/3)页 正午的太阳刺痛了阮浪的双眼,他心头一酸,觉得眼睛有些湿润。咬了咬牙,他不管不顾地推开金甲卫,一路急奔回紫宸殿。 一进门,便见到身长背厚的渝帝正背着双手,在殿中若有所思的踱来踱去。 满庭芳和夏云卿站在他面前,还在苦口婆心地劝着。汗水从二人的帽子里喷出,已打湿了他们的衣衫,嗓音早已沙哑得听不出原音。 刘炳文却插着手,事不关已、得意洋洋地站在一旁冷眼旁观。 阮浪此时顾不得那么多,他大步走到渝帝面前,将高大的身子深深地躬了下去,失声道:「启禀陛下,张亨带着金甲卫突然到来,从御守司的手中接过了行刑的职责!上百位大人此时正在万岁殿前挨板子呢!」 「混账!」渝帝一拍龙书案,登时大发雷霆:「谁让张亨去的?」 阮浪一撩衣袍单膝跪下,沉痛地说道:「陛下,张亨说是奉旨而来!求皇上收回成命吧!那些大人们至今无一人求饶,几个体虚的晕过去了却仍在受刑,有几个年纪稍长的大人,才挨了几板子便当场气绝而亡了……」 渝帝听到「当场气绝」四个字,胸中狠狠一震,仿若被人当胸猛力捶了一拳。他呆立了片刻才走到龙椅旁,失神地缓缓坐下,许久都动一下,也说不出一个字。 夏云卿霎时泪目,他撩袍跪下拜了三拜,沉痛地说道:「陛下,到此为止吧,这些大人无错啊!上疏谏君是先帝赋予他们的职责和权利!先帝曾有规定,不可枉杀言官!如今他们为了您的江山,到死都在坚守自己的职责,难道您还要如此执迷不悟吗?就不怕寒了天下读书人的心吗?」 说到后来,他的声音已嘶哑,竟连连顿足、痛不欲生!他的一字一句,都在狠狠地戳着渝帝的心。他只觉得满怀伤痛恼怒却难以发泄。 满庭芳也撩袍跪在夏云卿身旁,躬身一揖到地,黯然道:「陛下,事到如今,不如先将平阳侯父子关押起来,同时让太医院的人为受伤的人医治,也算是给彼此一个台阶下啊!」他说这话时,声音中隐隐有呜咽之意。 在一旁看热闹的刘炳文本来想再添一把柴火,可他刚迈出一条腿,就被夏云卿眼中射来的一道,如利刃般充满警告的光逼退了。 他下意识地收回了腿,讷讷地站了一会儿,才反应过来。可等他再要开口的时候,渝帝已下达了最后的指令:「传朕口谕:平阳侯草菅人命,张亨假传圣旨,殴打朝堂命官!将父子二人押入诏狱听候审讯!」 此时此刻,他心中的愤怒大过了悲痛:平阳侯父子太过嚣张,竟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行凶!于公于私,这二人都留不得了! 「皇上三思啊!」刘炳文脸色大变,还在垂死挣扎。 「够了!此事就到此为止了!谁若再多说一句,朕一定数罪并罚!」渝帝双目一瞪,迸发出两道慑人的寒光。 刘炳文立刻低下头去,退到了一旁,再不敢多言。阮浪如释重负地站起身来,转身跑出门去,一步不停地直奔万岁殿。 门外沉闷的板子声,还在此起彼伏地响着,可是板子下的那些人,早已被打得奄奄一息,只剩下了半口气。 阮浪走到双喜公公身旁,在他耳旁低语了几句,双喜公公微微一笑,清了清嗓子,细声细语地喊道:「众位大人听命,皇上有旨!」 第(2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