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十四章 将门风骨,雏凤初鸣-《大周的后裔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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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“一个将门出身的养子,能写出什么诗词。”

    “就是,依我看那个功名的来历都不见得多干净。”

    “打肿脸充胖子吧。”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怀疑,嘲笑,好奇,鄙视,同样是各种各样的眼神此时汇聚在柳客身上,但与叶长青那时不同,落在柳客身上的目光明显恶意远多于善意。

    冷嘲热讽在夫人们这里同样不绝于耳,但梅冷春此时却有些后悔。虽然她知道自家儿子真正的才学,可毕竟儿子才16岁,还是个少年郎,如今这样的场合,这样的氛围属实有些过分了。

    梅冷春现在想阻止已经来不及了,因为柳客已经走到了桌案前。

    柳客此时并不在意外界的窃窃私语和恶意的审视嘲讽,只是从容的拿起笔,一边写一边自言自语,声音不大,正好所有人都能听到。

    “我徐家爹爹曾给我讲过这样的一个故事,那时他也十六岁,我大周正处在腹背受敌,战火不断的时期。徐家爹爹偷偷参军,抗击入侵,那时候做出与徐爹爹相同选择的年轻人很多,大致就是我们现在的年纪……”

    国破山河在!

    “那是春天,一处被敌军攻陷的城池,城楼被烧毁,百姓被屠戮。颓垣残壁,满目疮痍,只剩下乱草遍地,林木苍苍……”

    城春草木深!

    “原本应该是花开锦绣,莺歌燕舞的季节,城破了,家亡了。乱世别离,连花也为之落泪,连鸟也为之惊心”

    感时花溅泪,恨别鸟惊心。

    “连续三个月的战火纷飞,前线与后方的联系几乎断绝,对于徐爹爹而言,那时候,哪怕只是一封简单的家信都比万两黄金更加珍贵。”

    烽火连三月,家书抵万金。

    “与徐爹爹同伍的又一名老卒,40多岁,满头的白发也不剩几根了,他的儿子也是当兵的,已经为国捐躯。”

    “老卒每天坚持下去的唯一念想就是刚出生的小孙孙,担心自己的孙孙会不会不知道自己姓什么,也担心儿媳妇能不能把孙子拉扯大。可是由于家信难收,过度思念,战死的时候,头发已经少到连簪子都插不住了。”

    白头搔更短,浑欲不胜簪。2

    在柳客讲述时,整个阅薇园已经渐渐变得鸦雀无声,所有人都沉默不语。

    在场的人,无论男女,都是有学识有抱负的少年少女,是最容易被共情渲染的年岁。

    柳客停下笔,旁边的侍者把柳客写诗的纸高高举起,就如同之前那样。

    所有人默默的读着这首五言律诗,无不为之震撼,反应各不相同。

    庞子储激动万分,叶长青沉默不语,刘寅面色阴沉,刘戌…呃,他还没回来。

    将门子弟自小听父辈们讲述军旅沙场,自然能感受到其中描述的战事之惨烈,以及故事中作为军人士卒的那种悲壮苍凉的使命感。

    文人士子们也同样从中看到了对于国家遇难的悲痛,对于百姓受苦的哀伤,对于家中亲友的思念,以及对于战争纷乱的批判。

    就连原本只是被故事吸引的叶侍郎在看过诗后也不禁感叹,这是何其的大才啊!

    意脉贯通而不平直,情景兼备而不游离,感情强烈而不浅露,内容丰富而不芜杂,格律严谨而不板滞。

    “幸好此子还只是秀才,否则有如此才学,我儿状元之位危矣。”

    叶准一回到阅薇园,就刚好赶上柳客开始讲故事。

    叶大人感叹庆幸,叶夫人此时却感到惋惜:“可惜啊,这徐家养子如此大才,却比凤凤还小一岁,而且身份属实尴尬,不然可真的是个好人选啊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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