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十七章 当 归-《爱你,是我做过最好的事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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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“那不是我女朋友,都说了跟我没关系了。”再次对上朋友质疑的眼神,他叹一口气,“三言两语也说不清楚,总之我也有错,ok?”

    朋友不依不饶地继续八卦:“你以前说的那个小师妹不会就是刚才那个女生吧,怪事,两人看起来真的挺像的。”

    林亿深指指电脑:“工作,工作,别再嘀咕了,小心报告完成不了挨骂。”

    一觉不知道睡了多久,只觉得周身滚烫,但是下意识地又觉得冷得发抖,沉沉浅浅的梦境,一片空白,却仍保留着一点清醒的意识在现实之中。

    她只知道室友开了门又走了,然后耳边听见细碎的“倏倏”的声音,轻柔的,似乎是落雪的旋律。

    许久之后,门铃急促地响起,沈惜凡一下子清醒了,睁开眼,屋子里一片黑暗不见光,摸索了半天才穿好鞋子,脚刚着地只觉得头嗡嗡的,震得神经发痛,门外有人喊:“沈惜凡,在不在?”

    是林亿深——她应了一声,跌跌撞撞地去开门,只见林亿深站在门外,头发上滴着水,微微地喘着气:“怎么现在才应门,宿舍又没有灯,我以为你出什么事了。”

    她迷迷糊糊地“嗯”了一声:“怎么,下雨了?”

    “是下雪了。”林亿深进了门,顺手按下了开关,屋子里一片明亮,沈惜凡眯起眼睛望向窗外:“真的下雪了呀!”

    他笑笑,举起手里的资料:“整理好了,你看一下,不懂的我给你解释,省得导师要是问起来你答不出来,那就惨了。”

    沈惜凡呼出一口气,如释重负:“师兄,我保证以后逢年过节的给你供红鸡蛋,烧三炷香!顺便再来点腊肉、香肠的,你不是素食主义者吧?”

    “贫嘴!”林亿深伸手戳她的脑袋,谁知手指触碰处的温度竟然不正常地高,他缩回手连忙问:“沈惜凡,你是不是发烧了?”

    她摸摸脑袋,点点头:“怪不得我觉得冷,原来真的有一点发热。”

    “躺床上去!”林亿深眉头皱起来,“这么大人了一点自觉性都没有,都不知道好好照顾自己,你导师到底怎么折腾你的,熬了几天夜?”

    “我没事,不过有一点发热,干吗那么大惊小怪!”沈惜凡倔脾气又上来了,“你快给我看看论文,我晚上还要改,明天交呢!”

    话音未落,她觉得一阵眩晕,心跳快得承受不住,只觉得血管急速地膨胀,只好按住心口,缓了一口气才好一些。

    林亿深吓坏了:“沈惜凡,你怎么了,没事吧,要不要去医院,先躺下再说。”

    她点点头:“我去躺一下,缓缓气,心脏不舒服。”

    宾夕法尼亚大学cvi研究所。

    实验室、资料室一片灯火通明,数据在电脑屏幕上一排排地滚动,模拟图像一页页飞速而过,时不时有各种语言的抱怨声传出:“错了,又错了!该死的数据。”

    何苏叶全神贯注地看着电脑,忽然右眼一阵狂跳。

    也许是太累了,半个多月差不多只睡了三天不到,连躺在床上都是奢侈,更不要说是睡觉了,为了出课题的研究结果,所有人都拼了命地干,而他也很长时间没有和沈惜凡联系了。

    不是不想,是不能。

    猛然,电话铃远远地在响,寂静中就像在耳边,一遍又一遍,不知怎么老是没人接,就像有千言万语要说却说不出般的焦急。

    隔壁有人喊他:“何,你的电话。”

    他心里一惊,连忙站起来,接起来后是一个熟悉的声音,隐忍中有些怒气:“何苏叶,你到底在忙些什么?”

    他有些惊讶,更多的是担忧:“林亿深!怎么了,出了什么事?”

    “沈惜凡发烧,心脏不舒服,到底是怎么回事,要不要送医院去?”

    职业的本能一下子让他想起那些糟糕的疾病,脑中霎时一片空白,凉意漫过身体。此刻,就像有一块巨大的石头在心头上狠狠地砸过,他摇晃了一下,觉得那样的惶恐,嗓音一下子变得干哑:“她现在在宿舍吗,除了这些有没有呕吐、呼吸困难这类的症状?”

    “暂时没有别的症状,她现在躺在床上,已经睡着了,我今天看到她脸色特别差,像是熬了好几天的夜。”

    长长地松了一口气,那根紧张的弦还是不肯放松:“我知道了,我马上就过去!”

    林亿深愣了一下:“我们这里下大雪,再说这么晚了……”

    话音还没落,就被何苏叶斩钉截铁的声音打断:“没事,帮我看着她,一旦有情况就立刻送医院,我马上就过去。”

    挂了电话,他发现自己的手心出了一层薄汗,手脚像是冻僵了一样,活动了好几下才有知觉。他匆匆交代了一下自己工作的进度,拿起大衣就出了研究所。

    天空一片阴暗,压在他心头,他呼吸不由得乱了方寸,心里只有一个念头:沈惜凡,千万别出事,千万不要,我马上就到。

    无边无际的黑暗和孤独,耳边是“呼呼”的阴风和落雪的声音。时间在她昏睡的意识中变得遥遥无期,梦境中那个人走在漫天大雪中,依然是那样好看的眉目,可是周身散发出拒人千里之外的冰冷气息,毫无生气。

    她拼命地跑向他,一种冷彻心扉的惶恐紧紧抓住她的思绪。她觉得他们之间的距离很近,近到伸手可及;可是怎么也触不到他的人,眼睁睁地看见他整个人慢慢地消失,连脚印都消失不见,仿佛不曾来过。

    她呼喊他的名字,她乞求他不要丢下她一个人,空间中弥漫着绝望的思念。

    天地茫茫,没有任何回应,眼前只有白色的雪飘落,沙哑又凄厉的风声令人耳痛,只剩下自己一个站在雪地中,不知归处。

    连眼泪都不知道如何流出,似乎已经麻木。

    缓缓地,一字一字地,她听见那焦急、低醇的嗓音:“丫头,快醒醒,怎么了?”

    带着些许温度的液体从眼角滑落,没入发鬓里,迷蒙的视线中,男人蹙着眉头,眼睛里写满了担忧和焦虑。

    什么都说不出来,只是眼泪不受控制地就流了下来,不仅仅是因为刚才那个噩梦,这么多天的压郁和思念全数发泄。他的怀抱还是一如既往的温暖,她当时只有一个念头,为什么在他面前她总是那么脆弱、那么爱哭。

    窗外的大雪把整个夜空染成了一片美丽的青色,像是白鸟的翅膀上最柔细的羽毛优雅地飘洒下来,美丽得无法形容。

    世界上的一切变得生动、美丽,只是因为眼前这个男人,一瞬间,她终于知道他有多重要。

    等她平静下来,何苏叶才问道:“究竟几天没睡觉了,你这个是虚劳发热,刚才林亿深电话里描述你的情况时真把我吓了一跳。”

    “林亿深?”沈惜凡瞪大眼睛,“他打电话给你的,他怎么认识你?”

    “因为我是他表舅的三姑的儿子的堂哥的表弟——”林亿深推门进来,笑嘻嘻地接口,“没想到吧?我俩还是有点亲戚关系的。”

    沈惜凡求助地看着何苏叶,他点点头:“其实我也不清楚我们俩是什么辈分,但是基本上就是那个情况。”

    难怪以前在酒店看到他们俩亲密交谈,而林亿深和她说起“你男朋友”的时候总是带着狡黠的笑意,原来是这样——她仔仔细细打量眼前的两个人:“还真有些神似。”

    林亿深笑笑:“正牌男友来了,我这个师兄也要走了,省得做电灯泡。”

    何苏叶按住沈惜凡:“你先躺着,我去送他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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