回国-《长街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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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向芋才刚吃过热乎乎的骨汤木槿花,脑子也被餍足的舒适填满,一时没有警惕,还以为这男人只是一个普通的搭讪者。

    所以她一只手撑着脸颊,一只手放下银匙,摆摆手指,随口回绝“不好意思,这里有人。”

    那男人对她的拒绝置若罔闻,拉开椅子坐到向芋对面“听说,你住404”

    向芋也是在他说出房间号时,才察觉到面前的男人也许身份不简单。

    她不动声色地看他一眼,看不出他什么目的,只能反问“然后呢”

    “也没什么然后。”

    那个男人笑起来,眼角舒展着细纹,看起来很无害,说出来的话却是挺犀利,“向小姐,你和靳浮白是什么关系你是他的情人”

    向芋如果再敏感点,就该意识到,他叫的是靳浮白的名字。

    而不是靳先生。

    酒店的餐厅里有不少食客,向芋可能是谍战电影看多了,瞄了一眼安全出口的方向,才开口“不是,我是靳浮白的女友。”

    靳浮白多日来的偏爱给了她勇气,说起这样的话,并不显心虚,反而不卑不亢。

    那男人略显意外地扬眉,沉默几秒,才笑着吐出一句外语。

    像调侃,但讽刺意味更重。

    向芋外语不算好,但这种简单的单词她听得懂。

    他说的是,真爱啊

    一般人遇见这种,要么如临大敌,要么觉得烦人。

    可向芋没什么特别的情绪,她依然在喝汤,慢条斯理,只看了对面的男人一眼,还点了点头,肯定地说“b,我们是真爱哦。”

    向芋不会因为其他人的刻意言行影响心情。

    何况她今天可是在体会“贵妃”的生活,还喝着靳浮白从一万多公里外搞来的骨汤木槿花呢。

    肿么可以不开熏呢

    对面的男人好几次开口,向芋都看不见似的,舀着汤往唇边送,还点开贪吃蛇,玩起来。

    男人也许没想到向芋是这样淡定的性子,愣了一会儿,忽然笑了“难怪靳浮白喜欢你,确实挺有意思。”

    他把男人对女人的兴趣说得很是轻浮,向芋头都没抬“听你这语气,你没对象吧”

    “我们这样的人,不需要对象,懂么”

    “懂啊,没有真爱的可怜人。”向芋继续玩着贪吃蛇说。

    男人终于不再坐下去了,起身走到向芋身边,倾了倾身子,压低声音在她耳边说“向小姐,如果你说的真爱是抛弃家族和背叛亲人,恕我不能苟同。”

    向芋的贪吃蛇撞死在自己尾巴上,她收了手机回眸一笑,表情灿然地说“谁要你这只狗来同呢”

    那可能是她22年人生里,极其少有的犀利时刻。

    也有涉事未深的孤勇在。

    是此后好多年,向芋在电视上无意间看见似曾相识的面相,才知道自己当年怼的是国内好有名的一家企业的继承人,姓褚。

    只不过她那时候,更了解的不是这位年轻的褚总,而是他的胞胎妹妹,褚琳琅。

    靳浮白从别墅里出来时,天色已经暗了,他准备去酒店找向芋,随便寻了个借口往外走。

    没走几步,司机跟上来“靳先生。”

    “怎么外祖母还没睡着”

    “老太太睡着了,是关于向小姐。”

    靳浮白偏头“说。”

    “下午时,向小姐那边出了点小意外,褚珏找到了向小姐,不知道同向小姐说了些什么。”

    褚家那边一直有意同靳家联姻,褚珏找到向芋,能说出什么好话就怪了。

    基于这样的情况,靳浮白在往酒店去的路上,总觉得有些不安。

    推开酒店的门,向芋就在大厅。

    她跪坐在沙发上,趴靠着椅背看窗外的风景。

    沙发是他让酒店工作人员挪到窗边的,向芋这阵子总窝在酒店打游戏,他担心她闷。

    好在窗外有一颗冠形还算漂亮的树,景色还算可以。

    她趴在窗边,看着窗外月色,回首时发丝被微风拂起,眼底也染了窗外灯火的颜色。

    她盈盈对他微笑,靳浮白沉默一瞬,还以为她要说什么,她却只说“靳浮白,天上的一牙月亮好美,像剪下来的指甲。”

    靳浮白意外地笑了一声,凑过去从背后与她交颈接吻“下午遇见不开心的事了怎么不和我说说”

    向芋在他的吻里放软声音“没有,只遇到过一个不相干的人。”

    顿了顿,她才说,“骨汤木槿花很美味,你没在真是可惜,这是我今天最不开心的事。”

    她眸里有一汪柔情,足以抚平靳浮白所有对生活的不耐烦。

    靳浮白隔着衣服捻开她背后的搭扣,把手探进去“明天下午我也许有时间,带时候带你出去走走”

    “好啊。”

    “我不陪你,你就不出门了在酒店也不怕憋坏了,这么懒呢”他揉捻着说。

    向芋在他怀里浅笑“我来这里是为了陪你啊,又不是旅行,你不在我就不想出去,这和懒不懒才没有关系。”

    但到了隔天,靳浮白到底还是没有时间回来陪她。

    整整一天,向芋在酒店里都没有靳浮白的消息。

    他是在深夜才回来的,穿了一身黑色的西装,里面也是黑色的衬衫。

    像是电影里的暗夜杀手,悄无声息地开了酒店的房门,走进来,坐进沙发里。

    那天向芋睡得不安稳,可能是下午在打游戏时咖啡喝多了,总也进入不了深睡眠。

    所以靳浮白回来,哪怕动作很轻,她也感觉到了。

    直觉里,他心情非常不好,比窗外下着雨的深夜更沉。

    向芋没开灯也没穿鞋子,在黑暗里摸索着走到靳浮白身边,依偎进他的怀里“怎么了”

    他身上沾着夜露的冰凉,她把温暖的身体贴上去,帮他取暖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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