38、38-《总有老师要请家长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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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“我帮你洗。”

    祁言说这话时没想那么多,只单纯顾忌到她腿上有伤口,独自洗澡不方便,万一沾了水极易感染,好不容易摆脱了蛇毒阴影,不能再出什么事。可话音刚落,屋子里顿时安静,陆知乔接到手里的袋子没拿稳,“啪嗒”掉在地上,而后抬起头,惊惶地看着她。

    耳尖蔓延开点点樱色。

    祁言怔愣,后知后觉到话里暧昧意味明显,薄唇动了动:“我——”

    “祁老师帮妈妈洗澡啊?那不是要看光光了?”陆葳好奇地伸长脖子望过来,打断了祁言的话,生生令氛围愈发引人遐想。

    陆知乔拧起眉,脸颊唰地红了大片,情不自禁联想起那个疯狂的夜晚,心脏扑通扑通跳得飞快,她佯装若无其事,弯腰捡起袋子,小声说:“不用了,我自己可以。”

    她这会儿反应过来,祁言也许是好心,没想那么多,怕她顾忌伤口洗澡不便,反倒是她,没来由地往歪处想。自己脑子里装着什么,看到听到的便是什么,赖不得别人。

    “我不是那个意思,你别误会……”

    祁言有口难辨,看向罪魁祸首妞妞小朋友,急中生智:“大家都是女生,你有的我也有,没什么好害羞的。”

    这小妮子,童言童语险些污她清白。

    谁料,陆葳用力点头附和道:“就是啊,妈妈,你的腿不能碰水,自己洗澡肯定不方便啊,让祁老师帮你一下,就别害羞啦。”

    “……”

    屋里一阵诡异的沉默。

    祁言心一紧,以为孩子发现了什么,故作淡定地抬眼望去,却见小姑娘抱着手机继续玩游戏,浑不在意的样子,稀松平常。

    这孩子是直的,是直的,是直的。祁言内心安慰自己。

    以她见人无数的经验来看,越是直女,越对同性之间的亲密行为不以为意,小时候亲亲抱抱的女同学都是如此,撩人不自知,引姬佬瞎想。她若是想伪装,便顺着这一特性融合进去,任何时候,友情都能拿来做挡箭牌。

    可是,她哪里能甘心于所谓的友情呢?她还想要更多,迫不及待地想,但同样的,她须得尊重陆知乔的意愿,只要对方一天不接受,她们就只能继续维持“友情”。

    “真的不用了。”陆知乔低垂着眼皮,声音讷讷。“我拿浴巾把腿包起来,不会碰到水的。”

    “万一呢?”眼见她掉以轻心,祁言有些着急,声音不由自主变大。“感染可不是开玩笑的,你才从医院出来,又想进去吗?”

    在医院等待的那几分钟,漫长如几个世纪,当时觉得天都要塌了,现在想来仍背后冒冷汗,那种滋味,九岁时尝过一次,今天又尝一次,她不想再尝第三次。

    许是被这突然严厉的声色吓到,陆知乔终于抬起眼皮,看着她,那双潋滟的琥珀眸里忧思万千,写满了后怕,隐隐含着怒意,却又十分克制,小心翼翼,生怕被看见更深处的在意。

    她看见了。

    心用力跃了一下,突突地跳到嗓子眼。

    她的世界一片荒芜,干涸太久。有人在意她,紧张她,便犹如久待的甘霖,淅淅沥沥渗入她龟裂的心田,她蠢蠢欲动,本能地渴望,一下子缴械投降。

    “……好吧,我去给浴缸放水。”

    “我去。”祁言拦住她,把袋子提到厨房,脱掉外面的防晒衣,转身进浴室,用洗手液反复洗了两遍手,又冲洗了下浴缸,才开始放水。

    女儿窝在沙发上打游戏,似乎进入到激烈阶段,打得正开心,全然没注意这边的情况,陆知乔也顾不得那么多,身上脏太难受,便一鼓作气脱掉了短袖和热|裤,红着脸进去。

    热水很快放满了,里面烟雾氤氲。

    祁言一转身,就见陆知乔缩在门边,贴墙壁站着,只穿了内|y和内|ku,面红耳热手足无措的样子,她喉咙忍不住滑动了一下,迅速收回视线,低声说:“该看的都看过了,你也看过我,咱们扯平,不用不好意思。”

    “......”

    不说还好,一说,陆知乔反倒往那方面想,脸烫得烧手,恨不能立刻逃出去。然而祁言已经拿着浴巾过来:“把伤口包上。”

    极力控制自己不看她,眼睛却不听使唤。

    陆知乔平常看上去纤瘦,柔柔弱弱的,实则该胖的胖,该瘦的瘦,(和谐)骨架子轻细,给人小鸟依人的感觉,(和谐)但应该不大健身,肌肉线条略松,棉花糖一样。

    有股热意,沿着脊椎线烧上来,她连忙退开些,假意去试水温。

    见她规矩,陆知乔也松一口气,利落除|去剩下的,用浴巾包住伤口,打了个结,走到浴缸边欲下水。

    “慢点。”祁言怕她重心不稳摔着,扶着她细瘦的胳膊,让她大半的重量都倚着自己。视线不由自主往偏移,堪堪掠过茂盛的丛林,眸光忽而晦暗。

    两人挨得极近,闻见彼此发丝间的香味,而水汽本就闷热,燥意涌上来则更加,陆知乔敏|感极了,心脏在嗓子眼里激烈地跳着,既不自在,又有些难言的兴奋。她微微偏头,薄唇不经意碰到祁言的耳朵,可以明显感受到这人僵了一下。

    但,谁也不敢玩火。

    陆知乔一只脚入水,另一只脚半截搭在浴缸沿上,坐下来,偷偷瞟了祁言一眼。

    祁言始终目不斜视,规矩自持,视线不挪半分,只盯着包住伤口的浴巾,还十分善解人意地说:“你自己洗,我不看,要挪动或者要拿东西跟我说。”

    “……”

    谁让你看了。陆知乔腹诽,抿紧了唇,没理她。

    蒸腾的水汽愈来愈盛,推拉玻璃门雾蒙蒙的,祁言凝神望着浴巾,像个木偶似的一动不动,她表面越是平静,内心就越是翻江倒海——听着耳边潺潺淅沥的水声,情不自禁浮想联翩,实在是折磨人。

    偏偏出来玩,同住一屋,她没带小玩具。

    于是不得不转移注意力,想中午的事,想着雨林,蛇,鲜血,还有死亡的恐惧,渐渐走神,也就好受些。

    洗完澡,祁言去收拾食材做饭,陆知乔站在阳台上吹风。

    太阳已经落下地平线,天幕暗沉沉的,昼夜交替之际,月亮爬了上来。沙滩上游人依然很多,有的搭帐篷,有的烤肉串、喝啤酒,好不热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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