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三十四章云梦山 列国图前论狼羊-《鬼谷子大传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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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“这是先生所画诸候土地图,看!最南面便是楚国,向北依次魏韩赵。西面丘陵则是秦,东面临河即是齐,齐之北面则是燕。师母乐毅所站为哪里?”珠儿微笑着问乐毅。

    “按师母所分,我当在韩国。”乐毅看着珠儿。“我要去中山国看看,那是我的家。”

    “小国是没有的!”珠儿拍了拍他的肩膀。“先生说,小国岂能生存。天下战乱不止,皆为眼下这些界河。他日没有了这些块块,便为一大版图,天下一家,自己没有战火。”珠儿指看秦地。“乐毅看那秦地,本没如此之大,可你大师兄却率几万大军将秦国变大。他日若能减去这块块一地,天下统一又进一步!”

    “师母放心!乐毅长大,便马踏这所有块块,岂不就统一了!”乐毅说完,向下跑去。“弟子去燕国看一看!”

    珠儿看着他的背影,微笑着摇了摇头。

    她转身又望了望魏楚版图,眼里流露出一丝悲哀。

    太阳慢慢沉入山后,云梦上幽暗起来。

    张仪和苏秦的庐屋又聚集了十几个刚来不久的师弟,有的坐在土坑之上,有的隔着敞开的窗子坐在窗前。

    这是张仪号召来的,每晚聚在这里讲着山外新近发生的事情。

    “昨日张师弟讲到哪里了?”张仪凭着个人的好交俨然已成首领,他盘坐在土坑之上,手端着茶碗。“河西如何了?”

    “河西让秦人占了,该到白鹰追赶公孙衍了!”

    “还没讲如何攻城呢!”

    “先说魏国吧!我知道魏王嫁女那事!”

    昏暗的屋里屋外,众人也分不清哪位,只能听着乱七八糟的你一言我一语。

    “好好!”张仪声音放大,众人也静了下来。“还是让张师弟先来!张师弟呢?”

    一个黑影摸上了土坑,坐在临窗的地方,和张仪面对着面。

    “白鹰啊!”黑影发出了声音。“亦是名门之后,大魏相国白圭的儿子。弱冠时只因和其他贵少打斗,一不小心,结果出了人命。白圭那时未曾官拜相国,仅为商贾之家,怎能平息人命,于是,白鹰便隐姓埋名,逃出了魏国。这次秦大良造亲统兵马偷袭河西魏军,白鹰便是骑甲兵的先锋。秦兵围住魏军驻守的孤城,也等待后方运送的攻城器械,城内的公孙衍也等着魏军援兵的到来!大良造何等聪明啊!那是咱们的师哥。”

    “那是当然!”黑暗里传出众人的羡慕声。

    “他早就看出公孙衍的计谋。也不拼死攻城,而是让大军前行,进入魏境迎战龙贾将军的援兵。双方大战数次,都不能取胜,便僵侍起来。可这孤城的公孙衍怎能忍受秦兵的围困,没粮草,又没了水源,救兵又赶不到此地。他也知道这河西最后一城早晚失去,再连累城中百姓,岂不成罪人。于是公孙衍率众将夜里闯秦营突围,也好留些生存将士。咱大师哥早料如此,已暗中布置一切。待公孙衍闯营之际,先佯装退却,待魏军全部出城,秦军先占领城池,紧闭城门。而退却之军又三面包抄而来,可怜公孙衍所率五千魏军,都成了秦军攻击目标,想退回城里,可城池已被秦军战领,只得硬闯。魏军亦是百战之师,何况这世还是河西精锐,他们个个拼命,人人力敌。魏军都知,秦军已杀数万魏卒,只有死拼,或有一条生路。可秦兵也不示弱,大师兄有法令,得敌头一个,可进一爵。两兵拼杀到天亮,公孙衍才带着十几个将士冲出秦军合围,落荒而逃。”

    “公孙衍还是跑了!”

    “大师兄早料会有漏网之人,暗令白鹰埋伏截杀。白鹰看到魏军落荒而来,率众追上,几个回来便将公孙衍生擒。”

    “杀没杀他?此子可是大师兄要抓之人啊!”

    “你道怎样?白鹰一看公孙衍配剑,原是父亲白圭之剑。他一问,才知公孙衍乃白相国门人,亦是相国推荐之才。又从公孙衍口中得知家父已逝,只有弟弟白虎,却不堪成才。念及情感,白鹰便把公孙衍放了。”

    “那大师兄知道不知道此事?”“白鹰必死无疑?”

    “白鹰自知罪不可饶,便令手下捆绑自己,押往中军请罪!”

    “后来怎么样?”

    “大师兄非但没杀鹰,还让白鹰官复原职,继续担任骑甲先锋!”

    “大师兄怎么会这样!以后可怎么治军啊?”

    “太师兄一定也不想杀公孙衍,他们皆为公孙姓氏,本为一一家吗!”

    “大师兄是惜公孙衍才能,本亦未想杀他,白鹰准是已讨大师兄密令。”

    张仪咳嗽一声,众人这才静了下来。他端起茶碗,凭着感觉放在嘴边,带着响声喝了一大口。“争执什么啊?回去自已想!说说大师兄怎么样了!”

    “大师兄收了河西,本想接着攻打魏国,可魏王全国动员,以倾国之力来抗秦军。他又说服韩赵,共同抵御秦军东进中原。大师兄看到诸候没有伐魏,一国之兵难能取胜,就占据河西,与魏互相对峙。诸师兄弟不知,大师兄已被秦王封候了!那可是威风八面,诸候扬名了!”

    众人一阵寂静,只听得喝水的声音。

    “张师兄!方才你说诸候无伐魏之国不妥,师弟就是燕国之人,燕军浩浩荡荡开赴边境,听说就是伐魏!”

    “错了!是我们齐国出兵在卫国与魏交战,打败魏军,救了卫国!”

    “我们赵国亦出兵伐魏了!”

    “我和苏师兄就从魏国来,决无伐魏之事!”张仪也跟着争论着。“是诸候兵卒害怕我大魏战车和铁甲,只远远看着,还不是为了卫国的面子。倘若没有秦人偷袭,只恐怕我魏军早占了卫国,也把你齐国杀的大败了!”

    “你难道不知我们齐国有大将军田忌和师兄邹忌吗!邹师气变法富强,列国谁人可比。齐国骑甲诸候无人能挡,乐师兄说过,齐国战马是师姐所训。魏国已不是从前盟主了!”

    “魏军惨无人道,竞能做出屠杀百姓之事,可见魏人可恶!”

    “对,魏人可恶!”

    “谁说的?”张仪手持茶碗,掷向刚才说话的黑影。“你们齐国人才可恶呢!”

    众人都站起了身,争辨着。

    茶碗屋里屋外飞了起来,伴随着痛苦喊叫声和实物撞击声,庐舍乱成一团。少顷,众人消失在黑暗中,张仪要去追赶,被苏秦一把抓住。“师弟!住手吧,明日先生定要怪罪!”

    张仪喘着粗气。“你亦是魏人,怎能容他辱骂!”

    “其骂非魏人,而是魏王!”

    “我等还不是魏王臣民!”

    “我等皆大周臣民,居魏而己!魏王无道,与我等何干!”苏秦劝着。“快快就寝,明早还要温习功课呢!”

    两人躺了下来。

    清晨,云梦仙境的练功场上,庞涓和孙宾舞着剑。庞涓在孙宾的身后模仿着剑势,一招一停,煞有其事。

    苏秦从石阶走了上来,嘴里重复着一段辩词,练习着流畅。

    见他走过练功场,要进树林,庞涓停下舞剑,快步赶上了他。“苏师弟这么早啊!”庞涓微笑着问道。

    苏秦忙停了下来。“是庞师兄啊!你不是更早吗!”

    “昨晚听你们那里很热闹,真想前去凑一凑!”庞涓嬉笑着。“又是张师弟吧!”

    “是否又打扰师兄了!”苏秦一拱手。“就是后来谈论魏人可恶一词,才让张师弟与齐人争执。天色暗,也不知都是哪位动了茶碗,也怪张师弟火气太大!”

    “谁骂魏人可恶了!”庞涓追问着苏秦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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