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十一章临安篇(其七)-《大临平妖录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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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乔絮不解地盯着景羽脸上逐渐猖狂的笑容,健康又阳光。

    整个定明司的神仙队友陈雪韵刚好就在城门口接应,视线投向远处狂奔的两人,向他们招手。

    景羽没想到陈雪韵还有飙车天赋,随便一套操作行云流水,让马车一个甩尾漂移接上两人,随后潇洒离去。景羽对着一旁的陈雪韵竖起大拇指:“你知道秋名山吗?”

    “什么山?修仙的?”陈雪韵头把偏向景羽。

    景羽没有解释,而是钻入车厢。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大宅内的中年人传信给妖族神秘人,希望对方出手抓捕计划的破坏者。

    看到信后的神秘人之首气愤地拍打桌面:“给我追!敢搞我们的东西,全部杀干净!顾丹青!我总有一天要你付出代价。”最后几个字他重重地说出。

    塔楼内的顾丹青,正喝着热茶,围着火炉取暖,手里捧着近几日定明司众人的行踪,突然鼻子一痒,打出一个喷嚏。

    他用手帕擦掉鼻涕,坐得离火炉近了些,裹紧身上的棉衣,幽怨地念叨:“京城这鬼天气,一天比一天冷,为什么当初不选南方呢?”

    陈雪韵手中的鞭子就没停过,当然前面的马也没停过,这马从宝柒县出来后就没吃过一天饱饭,终于在这一刻精疲力竭,跪倒在路上,口吐白沫。由于惯性,景羽刚好正对着车厢的帘子,从里面飞出去,头着地,倒在路边,蜷缩成一团,抱头打滚。

    陈雪韵也没好哪去,人直接被挂在远处的树上,外袍被树枝划烂,狼狈地吊在树上,一动不动。

    乔絮和凝曲因为坐在车厢的两侧只是撞到内壁,等几天消肿就行,两男的怕是几天没法下床。

    蜀山几百里外,宋潜如同行尸走肉般在道上晃悠,一袭绿衣早已污浊不堪,身上散发着一股恶臭,下巴处的胡子开始长回来,又黑又密,头发油腻梆硬,像一串串麻绳。

    现在距离他被师父关禁闭已经过去六七天,他没记着时间,宋潜唯一的希望就是洗热水澡,睡上好的客房,喝最美的果酒,吃喷香的卤肉。想到这些,他的喉结蠕动,眼神迷离。

    因为修为被锁,路上他也没少被土匪打劫,最终都是以被土匪嫌弃然后暴揍一顿结束,不知为何,土匪总喜欢照着他的右腿打,现在右腿已经被打断,宋潜只好撑着木棍一瘸一拐地赶路。

    终于,宋潜体力不支,倒在路边,昏迷前他再次看见童年的妹妹,他的嘴角微微抽搐。

    四人露营养伤,景羽的头部用某人被划破的衣服简单包扎,而陈雪韵因为最后面朝地,现在鼻梁骨是歪着的,需要专业的大夫来治疗。

    重伤初愈的景羽后槽牙要咬碎了,他的身体真是多灾多难,本以为大劫已过,怎么说也是个小吉吧,结果头部受伤。凝曲一脸心疼地搂着景羽的脑袋,乔絮则幸灾乐祸的模样。

    这时候周围的树丛开始摇晃,蹦出来三个虎头蛇尾的奇行种,拿着弯刀,围住四人。

    “亻尔,女子。”景羽挥手道。

    三个妖怪显然没料到在场的有四人,他们也仗着自己有三等锻体的境界嚣张地对四人嘲讽道:“哼,敢破坏我家主子的计划!你们吃不了兜着走!”

    凝曲先是查看自己灵力的状况,然后随意的凝聚出三颗水球,轻轻弹指,就洞穿三妖头颅,三个妖怪出场没过五分钟,就一命呜呼。

    “哎,我感觉你灵力的纯度又变高了,是不是马上要突破到七等识天了?”景羽通过观赏刚才那场“酣畅淋漓”的战斗后发出疑问。

    凝曲点点头。

    休息三天后景羽也算是能正常赶路,就是陈雪韵又开始忧郁状态,每天抚摸自己的鼻梁,而摇头叹息。

    走官道更容易被追踪,四人现在改走山路,冬天蛇虫稀少,山路除了崎岖一点,其余的都比官道好。但是真的如此吗?

    某天中午,四人饿得不行,在原地休息,景羽提着火铳去打猎,他早就把密室里的那封信抛之脑后,什么维护正义,枪就是用来打鸟的。他的枪法已经炉火纯青,只要视线里出现会飞的鸟类,他就开枪,然后拖回去烤着吃。

    今天的鸟肉还没烤,四人就被一大帮人马团团包围,带头的是一位手握羽扇,肤色白皙,五官柔和清秀,一只眼戴着眼罩的美男子。

    “二当家,就是这些人把我们巡逻的猎鹰击落,现在还架火烤上了。”队伍中有一个壮汉出列,抱拳说道。

    那位被称作二当家的美男子用羽扇遮住半张脸,让景羽看不到他的表情,不过对方没有生气,想必是打算和解,于是景羽捧起烤完的鸟肉大吃。二当家笑出声,依旧没有生气,他让众人下马,自己盘腿坐在景羽一边,看着景羽吃肉。

    “你这么看着我都不好意思吃了。”景羽擦掉嘴角的油。

    在他后面,乔絮和陈雪韵在抢肉吃,两人一起拽着一只烤鹰,最后以陈雪韵撕走一只小腿宣告比赛结束。

    “你们别太得寸进尺!”那位壮汉冲上来,撸起袖子准备教训眼前这位死鱼眼的家伙。

    二当家举起羽扇,弹开壮汉的冲刺,后者一个踉跄摔倒在地:“二当家,他们都这样了,你还忍着,兄弟们可忍不了啊!”

    “没事,等他们吃完再说。”美男子打个哈欠,翘起二郎腿,躺在地上。

    景羽也没好意思让这么多人马等着,随便啃了几口囫囵下肚就用衣摆擦手:“我吃饱了,你跟我说就行。”

    二当家的眼睛睁开一条缝,打趣道:“这么好的猎鹰吃几口就丢了?会不会太浪费。”

    “没事,他们会吃。”景羽用手指向后面的三人。

    独眼美男用羽扇轻拂自己的脸颊,若有所思,问道:“我看你们风餐露宿不容易,不妨来我的寨里坐坐,大家都是讲义气的兄弟,不会谋财害命,况且你们也没有财,对吧?”

    景羽感觉自己被侮辱了,但是又找不出原因,穿越过来后他是天天为钱发愁啊。

    能养这么多人马的山寨必然规模浩大,有专门的空地当马场,寨中房屋建筑精良,应当花不少钱。景羽开始好奇他们打劫的对象都有谁,寻常的商队可拿不出这些油水。

    那位二当家仿佛能看穿景羽的心思,笑道:“我们不劫镖队也不会去抢小本生意的商人,大当家立山为王的那一天就定下一个目标,要抢就抢大的,如今他虽然不在山中,但是精神永存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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